何以笙箫默小说 > 将有娇夫 > 第二十章暗度陈仓

第二十章暗度陈仓

    夜色劈头盖脸地袭来,不过片刻,已是黯然无光,身遭无动静,亦无鸣虫。近日来,诸事纷纭亦是扰得心神不宁,方清酒入喉,便闻一熟悉声响,道:“在想些什么?”

    不用抬眼便知是庞斌,一时无言,半晌才道:“我在想,或许不该让你们同我一起待在京都,这里太危险。”

    庞斌摇了摇头,笑道:“我等都是些糙人,本就是普普通通的百姓,幸得你相助,我等才有了保家卫国的机会!”

    沈清秋闻言愣了愣,方道:“是我将你拖入乱局之中,我心中有愧!”又迟疑道:“你,悔过吗?”

    庞斌耸了耸肩,起身戏谑道:“悔,怎不悔,早知今日,应多备点陈年佳酿!”

    “这倒是个风趣之事!”沈清秋笑道。

    庞斌将事先备好的佳酿扔给了沈清秋,便头也不回掉头回去,遥遥闻他道:“诺!接着!”

    继而摆了摆手,有嘱咐道:“这是你欠我的,月奉发了,得还!”

    沈清秋已然有了醉意,将怀中佳酿搂地更紧实了些,许是醉意涌上心头,不免勾起烦忧。自秦晓入京起,事事不如意,先是粮草一案好不容易有了点七年的苗头,又得知案卷烧毁,踪迹全无。后又被人步步算计,陷于泥潭,诸事背后多是得罪不起的权势。

    如今,十一年相识,七年相伴之人,却也是百般隐瞒,这世道,还有谁言可信?沈清秋举起酒壶,将清冽的琼浆咽入喉中,随后扔掉它。不料想酒坛子未碎,却在地上打了几个滚……

    明日应入王府,事态如何,一探便知。

    翌日魏王府。

    此处沈清秋已经多年未至,一房一瓦,却仍觉仿佛有些印象。沈清秋立于门前,由侍从引入。

    侍从躬身道:“王爷,人已带到。”

    萧策正在室内呆坐,闻言,摆了摆手,侍从躬身退下沈清秋不及多想,快步行走至萧策面前撩袍跪倒,叩首道:“下官沈清秋,拜见魏王!”

    许久不闻“拜见”二字,心下也觉知新鲜,偷偷抬眼,居高看了她片刻,见她眉眼恭顺,便吩咐道:“起来吧。”

    说罢便指了指身侧的凳子,沈清秋方坐下便闻萧策道:“你倒是说说,来本王府上,所为何事啊?”

    沈清秋躬身道:“昨日幸得魏王出手相救,下官特此前来道谢!”

    “这恐怕不是你来的目的吧?”萧策面露不悦道。

    “下官有一事不明,烦请魏王告知一二!”话方说了一半,便悔失口,生生便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。

    这人可真有趣,正大光明查了西郊府邸,这会子倒登门拜访了?萧策亦不作理会,道:“说吧,本王且听着,只是这答与不答,在本王!”

    沈清秋连忙起身,不卑不亢地躬身道:“下官不敢。”

    萧策闻言,笑出了声,戏谑道:“阁下都寻至本王府上了,还有什么,是阁下不敢的?”

    又道:“本王欲杀你未果,这会子倒是上赶子前来送死了?”

    沈清秋抬起头来,愣了愣,见他面色依旧,显然不是在说笑,那自己又怎会不知?思怵片刻,方明了定是林峰所为,望了望萧策,正色道出了心中所想:

    “下官想,在来魏王府的路上,已是人尽皆知,想来魏王也不会在此时动手,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?”

    萧策闻言,笑这人脑瓜子不算笨,就是有点抬举她自己了,道:“堂堂一个王爷杀一个闯府的人,不为过吧?”

    沈清秋默不作声,萧策说的没错,他想杀随时都可以,即便,不需要什么理由。

    见沈清秋垂眸不语,心下不由得陡然不快,敛色道:“行了,本王可不是来听你强词夺理来了!有什么事就说!”

    “下官斗胆一问,这火器作何用途?”沈清秋继而躬身但。

    萧策闻言,心下陡然不快,冷哼一声,道:“祸从口出,阁下慎言!”

    沈清秋面色煞白,方知是自己僭越了,霍家已不复存在,他已不再和霍家有任何干系,一个外人未免干涉过多了,思怵片刻方道:“下官是无心说了句僭越之言,王爷权当说笑便是!”

    又道:“只是下官昨日查了漕运,发现每月都有固定的船只,押运货物,王爷对此可有何看法?”

    萧策闻言,不免猜测沈清秋已然知晓,只是需要证实而已,偷眼瞧看,见她微微垂着头,只能看见清秀前额和头顶发髻,方道:“你之所言,本王委实不知!”

    他行事历来明磊,好坏都在明面上,就如火器一事也是如此,他之所言,沈清秋自是信得过的……

    萧策见她不语,便拂袖离开,沈清秋抬首望了望,终究是躬身行了礼,方才退下,其后便吩咐了庞斌命西郊的人回府。

    林相府。

    因是午休时间,林相府的侍从们在府内围聚着,吃着糕点,饮着浊酒,道着俗曲儿,好不快活。方言闻言至此,瞧着这番景象,不由动怒道:“你们都在干些什么?”

    众人面面相觑,一时不知他是发了什么疯,平日里也都如此,公子也没说什么,这又不是外人。又见方言的火气一时却还没有发完,接着道:“你等休要看着公子平素放任,便以为没了王法,此等不守规矩之人,死不足惜。”

    众人被他教训得莫名其妙,私语道:“定是在公子那受了气!”

    方言耳清,正欲发作,却见一侍卫入环环顾一周,道:“沈将军在……在门外……。”

    方言皱眉道:“慌慌张张作什么?”又回首看向众人,方道:“如若再犯,必处之。”

    他既然不说事由,众人只当他无事生非,暗暗不满。随即方言将沈清秋引入林峰屋内,一路见她未言,虽些许出人意料,不过她向来寡言少语,也不足为奇,便退了出去……

    “阿秋,你来的正是时候。”林峰停笔,将手中的字画举起,颇为满意,道:“来瞧瞧我这字画如何?”

    沈清秋置若罔闻,只觉脑中一片空白,神情恍惚近日来,诸事纷纭,接踵而至,自己亦只是疲于奔命。

    又见他面白如纸,怪异也再涌上心头,终是淡淡开口道:“告诉我,徐长敬与相府有何干系?与漕运的货物又有何干系?”

    桩桩事情已然隐隐浮出,林峰不敢深想,将字画放置桌面,不由面色发白,又问了一句:“你想说什么?”

    沈清秋长吐了口气,行至林峰跟前,相视道:“告诉我,我要知道实情。”

    林峰平暗暗叹了口气,也只得仔细计算沈清秋说过的话,一股倦意涌上心头,握住了沈清秋的手,柔声道:“我之所言,你可还信?”

    沈清秋闻言心念亦动,一滴泪自面颊滑落,权衡再三,平心静气道:“我历来信你,你不是不知,如今你肯说,我便信。”

    林峰闻言,送开了手,不由皱眉道:“如今朝局动荡,魏王如此,我亦是如此,更何况为陛下分忧方是臣子本分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,你便劫了荆州粮草?”沈清秋心念一动,截断他的话问道。

    “我说不是,你信么?”林峰惨然一笑道。

    四目相视,一时无言,沈清秋垂眸思怵片刻,叹了口气,轻声道:“我信!”

    林峰见她垂眉细语,心中明了她自是不信的,拢了拢衣袖,将字画归置好,方道:“陆指挥使是我父亲的门生,滥用私权也要看我父亲几分薄面。林家身居高位,日后便是国舅,自然不会因为眼前的蝇头小利而毁了前程!”

    林峰正色道:“徐长敬和相府毫无干系,我这么说你认么?”

    沈清秋垂眉不语。

    林峰又道:“与徐长敬有干系的何止是相府,朝中哪一个奸佞之臣没有个一星半点的干系?”

    沈清秋忽又想起宋伊人所言,徐长敬一小小官员是如何做到户部尚书之职,现如今一想也便懂了,方道:“所以徐长敬替所有人背锅?”

    林峰淡淡开口:“不错,不过也是罪有应得!”

    沈清秋闻他言语,下意识望了望他,竟有一瞬间觉得此人不再熟悉,不再是那个相伴七年之人,亦不再是许她一生之人……

    四目相视,见她神色疏离,林峰心间露了一拍,似有胆怯,开始害怕她日后某一天的离去……

    半晌,轻声唤道:“阿秋!”

    “嗯!我信你!”沈清秋抬手环住了林峰的腰,靠在了他的胸膛,闻他身上浅浅的芍药香,听他跳动的心脏,这一刻,沈清秋才真正安宁……

    她心知林峰所言句句属实,她为官已有几载,虽常年征战在外,但也自知官官相护,朝堂多的是奸佞之臣,世间没有绝对的黑也没有绝对的白,而她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本分。

    而她的恐惧,来源于她开始害怕有一天林峰也变得陌生。粮草一案本就在徐长敬死的那刻,便早早结案,是自己执意要查才导致现今的局面,如今也该将此案告一段落了。

    忽然想起一事,申请书仰面高声道:“你是不是派人监视我来着?”

    林峰摸了摸她的脑袋,笑道:“自你查至西郊府邸,我便派方言护着你,魏王行刺未果,想他不敢轻举妄动,便命方言回来了!”

    沈清秋不禁动容,抬眼瞧了瞧屋外的方言身影,林峰身娇体弱,他可是时时刻刻都要护林峰安全的,却用来保护自己,陡然鼻酸,捶了一拳嗔怒道:“你可真舍得下血本。”

    林峰吃痛,含笑不语。

    http://www.yetianlian.net/yt57665/21738806.html

    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:www.yetianlian.net。何以笙箫默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:m.yetianlian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