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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一章风雨南测

    宋沂源承了旨意进宫,匆匆出府时,子时的更鼓刚刚敲过,沿街的商铺早已关张,留有光亮,无外乎是是些酒肆、观远台,再有便是潇香阁灯火通明了……

    四下无人,寻常百姓的生活便是如此清冷,夜夜笙歌终是他人之事,而百姓只关乎养家糊口、口腹之欲。正所谓守法朝朝忧闷,强强梁夜夜笙歌,说的,大概也就如此了罢,宋沂源自宫门前下了马车,疾步而去。

    行至殿前,王内侍便在殿门口迎候,此时看见宋沂源,上前催促道:“哎哟喂!你怎的才来啊!”

    宋沂源见他面色慌乱,只得稍加整冠,越发心神不宁,也不及细问缘由,撩袍而入,左脚沾地时还是不由打了个趔趄。

    皇帝见他进来,早已披衣站起,还未等他行礼,叉腰便开口斥道:“你给朕解释解释,这是如何啊?”

    宋沂源不明所以,偷眼看了皇帝一眼,见他脸上已然怒极,不敢多言,连忙撩袍跪倒。

    继而皇帝将奏折扔至宋沂源怀中,劈头盖脸地怒道:“你看看,可有什么辩言?若你还未糊涂到极处,你就不该做这等子蠢事。”

    宋沂源不以为意,大致也猜得出所为何事,无外乎是那姚松言他流连于烟柳之地罢了。

    宋沂源摊开奏折,迅速查看,片刻面色煞白,方才想起是几日前在途中救下的小男孩,可也不知是姚盅质子,继而伏地唯唯道:“微臣不敢强辩!”

    皇帝目如鹰钩,冷笑道:“这么说,你倒是认了?”

    宋沂源闻,言心下不由狠狠一窒,愣了小半刻,方道:“臣不敢妄言!”

    皇帝冷眼看了他半晌,心下陡然不快,冷哼道:“不敢强辩?不敢妄言?你都做了这等子蠢事,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?”

    宋沂源此时也顾不得许多,垂首慌忙分辩道:“陛下,臣本无意卷入,事出突然方才救下,而那姚盅质子是夏侯所救。”

    皇帝高声冷笑一声,怒道:“太子禁足东宫,不可能走露风声,夏侯府又怎知你要去?”

    宋沂源惊慌失色,向前膝行了几步,道:“臣不知,也无从辩驳,臣,恳请陛下明察。”

    皇帝别过脸去,向前踱了几步,恨恨道:“明察?活该你惹祸上身,你不是不知,姚盅、北羽、西域诸国对我南诏虎视眈眈,你竟大意到如此地步!”

    宋沂源闻言,皱眉不敢言,皇帝继而道:“北羽骑兵多次犯我南诏疆土,现下你又惹祸上身,指不定借题发挥!”

    “臣罪当诛,臣愿以死谢罪!”

    皇帝闻言,神色渐缓,摆手道:“如今已成定局,便是让你死也是无济于事。”

    “臣心中不安。”宋沂源欲言又止,方道。

    皇帝心念一动,方觉自己失了分寸,寥寥数语却是将宋沂源逼迫到了这般的境地,可他要的并不是这样的局面,亦不是这般的宋沂源。

    他要的向来是手握刀剑亦可掌控之人。

    宋沂源思怵片刻,道:“太子大婚,夏侯几日便可达京都,各国来使也将接踵而至,届时必有大动作,”

    “会有着什么样的后果,想必你是知道的?”皇帝,面露犹豫之色,方道。

    阿宋沂源正色道:“以微臣看来,若此时与姚盅说和,是绝佳的机会!”

    “你又如何认为,姚盅会放弃与北羽结盟的机会,与我南诏说和?”皇帝似有疑虑,方道。

    宋沂源沉默了,幼时同姚盅人打过交道,他们厌倦战争。向往安宁和谐之地,百姓擅于制作蛊,自此自保。

    北羽的骑兵强悍而精锐,国力强盛,战资丰腴,多年来,在征战的时候,也是无往而不利的。他不确定姚盅君主是否会因为一个质子而放弃与北羽的谈和!

    思怵片刻,抚膝方道:“微臣斗胆一试!”

    “如今便只有这法子了!”宋沂源还想说些什么,见皇帝摆了摆手便欲言又止,片刻,又闻皇帝道:“朕倦了,且退下吧,什么事,王内侍会通报!”

    “叩谢陛下圣恩,臣必当鞠躬尽瘁!”言罢,宋沂源方松了口气,继而起身拂了佛衣袖,神情淡漠地退了出去。

    看着宋沂源远去,神色方见缓,侧耳朝王内侍望了望,终是道了句:“太子近日可好?”

    王内侍如实告知,道:“殿下一切安好。”

    皇帝又皱眉,仿佛听太子安好不是件好事,道:“太子平时做些什么?”

    王内侍躬身道:“回陛下,殿下近日仅在府中,这做什么,无外乎是些琐事!”

    皇帝闻言,心下陡然不悦,他倒是过得舒坦,哼道:“朕,让他禁足,是让他思过,他倒是没那个心思!”

    王内侍不知皇帝又是发的什么牢骚,正欲说话,皇帝方截道:“他舅父几日便达京都,你将看他的人撤了!”

    王慎叩首,面露喜色,道:“回陛下,老奴这便去!”

    皇帝见他走远,又将王内侍喊了回来,行至跟前一时不语,片刻方道:“罢了,你引路,朕有话同他讲。”

    王内侍心中一惊,猜想不是什么好事,敛面躬身道:“遵旨。”

    方才见宋沂源也只是披衣,现下王内侍便服侍皇帝加衣整冠过后,用拂尘拂了几下,这才跟随出门去。

    皇帝行至太子府,看护的侍从立刻跪伏道边,说着恭赢圣驾的话。皇帝皱眉,便撩袍离去。

    此处皇帝还是皇后在时,被逼立储君来过东宫,如今,已有十年了罢,就连立储都要被人左右,简直是笑话。

    一路行至庭前,不知去往何处,终是有些陌生了,由王内侍相引,撩袍入庭内。

    数名侍从瞧见是皇帝,立刻慌乱齐崭崭地跪地行礼道:“拜见陛下!”

    不说是分工不同,见不着皇帝,即便见着了,也是远远地瞧上一眼,这会儿倒是手脚不听使唤了。王内侍瞥了眼,生怕冲撞了皇帝,嗔怒道:“还杵着做什么,退下!”

    众侍从连连叩首,方离去。

    萧玄闻见王内侍声响,自屋子里出来便瞧见眼前一幕,不禁皱了皱眉头,暗骂蠢货,继而躬身道:“微臣参见陛下!不知陛下造访所为何事?”

    皇帝闻言突感不适,又整了整衣衫,便向石凳上坐去,抬手便让太子起身。思怵片刻,方道:“朕无事便不能来了么?”

    萧玄想起昨夜之事,心下寒凉,波澜不惊道:“臣有罪!望陛下责罚?”

    皇帝以为太子说的是命夏侯按兵不动之事,便不作理会,让太子自行琢磨,抬眼看他,却见他神情恍惚,竟心头有些打算,遂指着另一只石凳好言道:“坐着说!”

    萧玄闻言,又退了两步低下身子更甚些,道:“微臣心中有愧,不敢端坐圣前!”

    皇帝不置可否,若非萧玄是储君,自己也不必如此,方道:“你婚事将近,日后便不再命人看着,你舅父几日可抵京都,你也要稍作准备才好!”

    萧玄听了这话,面色依旧,只觉疲累,他还是不肯放过,无言了片刻,方躬身道:“微臣,叩谢陛下圣恩。”

    偷眼瞧看萧玄,见他面上神情颇为平和,全然无半点平日怯懦神情,倒是一时有些陌生,不免怀疑这孩子这些年都是演的,迟疑良久,方道:“罢了,你告诉爹爹,你想要什么?”

    说了这话,又见他并不答话,方觉是自己狐疑多了,便起身离去,王内侍随即跟上前去。

    不过片刻,便遥遥闻道:“父亲,儿臣记得父亲说过兄弟间要埙篪相和,父亲这是要儿臣违背父亲之愿了么?”

    皇帝陡然止步,听太子的声音略微颤抖,却也不回话,片刻,方拂袖而去。

    行至途中,皇帝方发怒,朝王内侍道:“他立于储君之位,竟疯魔成这幅样子,叫他如何接手朕的江山?”

    王内侍见皇帝怒到了极点,面色煞白,继而连忙跪下,唯唯道:“太子年幼,不经世事,更何况这也是太子仁孝!望陛下圣恩!”

    皇帝冷哼一声,方道:“仁孝,哼!那也得分是什么时候!”王内侍欲答话,又闻皇帝道:“去,传旨林峰,让他速来见朕!”

    王内侍并不敢多发一言,应了皇帝的旨意,便顶着烈日炎炎,躬身便朝宫门疾步。

    一旁的侍从远远瞧见皇帝走了许久,太子仍跪着,见他神情恍惚,匆忙上来扶萧玄坐下,又不忍说些什么,方道:“奴才去给殿下沏壶香茶!”

    萧玄一言不发,只惊觉尻下滚烫,脑中便再无他思,仿佛事已至此,已无回旋的余地。

    萧玄起身,来回踱步于庭中,方见那侍从携香茶而来,思怵片刻,见侍从熟练斟起了茶,终于吐出了一句话:“阿庸,你与我年纪相仿,身形相似,昨夜之事切勿外传,免遭人陷害!”

    “是!奴才绝不多说一字。”阿庸躬身道,心下一阵酸楚。

    自萧玄立为储君起,皇帝便极少好面相待。即便如此,东宫在皇帝那收了委屈,待人也总是极好的,偶犯错处,也仅仅苛责几句……

    萧玄摆了摆手,阿庸方退下。

    萧玄闭目仰面,风拂耳畔,春光无限好,只是夏难迎,过几日舅父抵京都,怕是又要掀起一场风雨了,故而喃喃道:“起风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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