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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五章如履薄冰

    夏侯方至京都,便驾马进宫去,侍卫瞧见也不横加阻拦,皇帝的少时便便有旨意,夏侯入宫可驾马,虽不合理法,却也是皇帝圣恩。

    夏侯跨门而入,随即掷长枪于地,旁的侍卫紧忙捡起,行至殿前方要进殿,王内侍开口唤了一声道:“侯爷!”

    夏侯迟疑了片刻,立即意会隧而解下了外衣,轻轻搭在他的手上。

    方入殿,皇帝未抬眼,手中抚着黑子道:“明晨,你坐下,来瞧瞧朕这棋该如何下才好?”

    夏侯撇眉,方躬身道:“微臣,遵旨!”

    过后便坐在皇帝对面,既猜不透皇帝含得什么心思,便只好静观其变。

    “明晨,足疾如何了?”皇帝随口问了句,又道:“明晨于朕有多久未对弈了?”

    “已然有十一年。”夏侯轻笑道:“微臣的褪疾,不过是年轻气盛时落下的病根,要不得紧,劳陛下费心了!”

    皇帝闻言点点头,方才抬眼瞧看,多年未见已是物是人非,那时的明晨还是郎朗之姿,如今已然白发丛,方叹道:“都十一年了,朕还记得博弈那孩子在京都已有十一年了,如今回常宁,可还住的习惯?”

    夏侯闻言,面色依旧道:“回陛下,博弈出自将侯,骨子里的血气少不了,不打紧的。”

    皇帝并未深究,方道:“如今太子大婚,若常宁不妨事,你这做舅父的定要在京都住上些时日!”

    “那是自然!”夏侯愣了愣,方道。

    皇帝想用以夏侯性命牵制夏侯幼子,可他都能算到此步,夏侯何尝算不出?况且这仗势,七年前也是见过的,既来了这京都,定是想好了万全之策!

    皇帝见他面露平静之态,心中隐隐不安,又见其一副游离神外的神情,不悦道:“可有去探过太子?”

    夏侯思怵道:“微臣不敢,方至歇脚之地,便马不停蹄面见圣上!”

    “明晨,倒是有心了。”皇帝冷笑道:“不过,明晨可知朕为何命你前来?”

    “太子自幼是微臣看着长大,他的婚事,即便陛下不说,微臣也自是要来的!”夏侯撇眉,话里有话。

    此言一出,王内侍面色煞白,偷眼瞧看皇帝面色已然怒极,这夏侯一番言语,是在怪罪皇帝未尽人父之责?王内侍瞧见这人糊涂,心怀怨恨也不该招惹太子身上,恨不得上前替他赔罪。

    不料皇帝也仅是怒极,并未大发雷霆,咬了咬牙道:“明晨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,朕还有别的事情要同你讲。”

    夏侯狐疑不定,瞧看皇帝良久也未言语,皇帝正色道:“姚盅送往北羽质子楚韵将在今日抵京都,此次定生不良,你惹得祸,自己担着去吧!”

    “微臣,叩谢圣恩!”夏侯起身辞别,临行之际方闻皇帝道:“明晨现下无事,便去东宫瞧瞧太子吧!”

    夏侯迟疑片刻,方应声,隧而由王内侍引入东宫。夏侯撩袍而入,只见庭内空无一人,微微撇眉,王内侍嘴快道:“殿下喜静,凡事亲力亲为,容不得奴才们近身!”

    夏侯方冷哼道:“我见他幼时也是活泼、好动,现如今是怎么了?”

    夏侯本就是中气十足的将军,怒音拔高,王内侍听得战战兢兢,也不敢答。

    萧玄本端坐在庭院看皇帝批下的奏折,忽闻声响,回首相望是舅父,夏明晨方要行礼便被萧玄扶了起来,欢喜道:“舅舅怎么过来了?”“旧疾可复发?”

    夏明晨开口道:“臣并无大碍,是传信之人添油加醋了说!”

    萧玄点点头,方道:“如此便好,坐下说吧!”又吩咐王内侍斟茶,王内侍闻言,左右瞧看确无斟茶之人,便耐着性子离去。

    王内侍前脚方走,夏明晨后脚便问道:“殿下,眼下可有什么打算?”

    萧玄闻言愣了愣,并不答话,只是将奏折归置好,夏明晨也不催促,半晌,萧玄终是开了口:“舅舅,你先前行事总归糊涂了。”又道:“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;率土之滨,莫非王臣,这道理,舅舅不是不知,你让博弈回常宁便遏住陛下命脉,让博弈率兵去荆州,无异于向陛下宣威,此次你来京都,陛下定不会作罢!”

    “你来,又是何苦啊?”

    夏明晨不肯直视萧玄,思怵片刻,方道:“陛下视夏侯府眼中钉肉中刺,夏家子嗣单薄,博弈长居京都,我不安心,更何况……”

    夏明晨欲言又止,片刻过后,方正色道:“若无夏侯府三十万将士,殿下的东宫之位危矣,世间也再无夏侯府。”“微臣不能做没有把握之事!”

    萧玄闻言,鼻中也狠狠一酸,夏明晨并非妄言,自己一向不得陛下喜爱,若非身后无夏侯府,不仅是太子之位要丢,这小命也怕是保不住的。

    可他不能自私到要用舅舅的命去保太子位,沉了沉心,方道:“舅舅安心,西域四公主与林相之女同入东宫,想来陛下也不会为难舅舅。”

    夏明晨叹了口气,不知说些什么才好,那林安能稳坐其位数十年,手段自然阴狠,方担忧道:“殿下今后必当如临渊履冰,不可轻信半人,林安虽为国丈,其忠心,犹可待证实,他之所言,你多多提防便是!”

    想想终于又加了一句,“你此时是前狼后虎,莫要再伤春悲秋!臣此次前来已然做好了万全之策,今后若臣无力侍奉太子,那幼子博弈将替臣坚挺在太子身后。”

    萧玄从未见过夏明晨用这般语气同自己讲话,再次愣住,心下惶恐,仿佛若不仔细瞧看便再也是见不到了,含泪叫了一声:“舅舅!”

    夏明晨闻言,强忍泪目,如鲠在喉,久久不能咽下。

    半晌无言,只听得远处急促的脚步声踏近,方闻王内侍熟练地斟好茶道:“太子殿下,茶好了,还是殿下喜的香茶。”

    “嗯”萧玄应了声,调适好心绪,方咬了咬牙道:“那舅舅,又到底作何打算?”

    王内侍闻言,不知其意,见两人面色无常,便以为是起了口执,悄然退至一旁。夏明晨面色不改,幽幽道:“殿下多虑了,臣的打算便是在殿下成婚之日,讨几口佳酿,睹一睹这京都盛世!”

    萧玄方要开口,夏明晨截道:“微臣来的匆忙,还有要事处理!”言罢,拂袖离去。

    萧玄见他背影步履维艰,语焉不详,问了,他亦不肯多说,只觉心下隐隐不安。

    沈清秋昨日回府便翻阅擢升名册,得知只有徐长敬一人一年两度擢升,次年依有他姓名,属他嫌疑最大,可人已逝,又该如何寻得真相?翻来覆去,久久不能寐,清早起身便疾步前去瑛公馆侯着楚韵。

    方行至瑛公馆门前,抬眼便见檐上金雕玉刻,心下惊觉,若潇香阁是四方商旅交通,聚富贵荣华之地。那瑛公馆便是豪门富户、王公贵族的蓬莱之地,十里长街铜臭飘香……

    沈清秋方踏入便由一妙人引入二楼厢房,不过片刻,便上好了吃食,楼庭风景别致,远观烟徐徐,近看风云卷食色。

    只是尝了口吃食便觉知味同嚼蜡,难以下咽,沈清秋不禁皱了皱眉头,暗骂名不副实,简直就是暴殄天物,对这名声不起。

    “你这厮,来得倒也勤快!”沈清秋闻声望去,便是姚盅楚世子——楚韵,见他面若平湖踱步而来,倒也瞧不出名堂,片刻桌上多了吃食,沈清秋连忙起身躬身道:“在下沈清秋,见过世子!”

    楚韵看着吃食,眼都没抬,指了指椅子,道:“无需多礼,坐着吃!”

    他今日倒难得的好脾气,全然不似昨日那番趾高气昂。沈清秋应声坐下,许是难以下咽,竟无从下手,又见楚韵吃的狼吞虎咽,不禁怀疑这还是世子?确定不是饿鬼投胎?

    许是察觉有失大体,楚韵方瞧了瞧沈清秋,解释道:“近日路途多揣,你莫要介怀!”

    沈清秋了然于胸点了点头,道:“不妨事!”瞧见楚韵的吃相,迟疑了片刻,忐忑道:“姚盅有无像样的吃食?”

    楚韵愣了愣,见沈清秋模样认真,倒不像是在说笑,方放缓了手中动作,道:“姚盅并没有南诏昌盛,大多是阡陌交通,少有街市林立。”

    沈清秋点了点头,多嘴道:“姚盅能沿存至今,实属不易!”

    “是不易,过得都是些刀尖添血的日子。”见沈清秋不明所以,又道:“姚盅百姓自幼炼蛊,身手也是了的,可即便如此,依旧不能存活于世,他们多数终其一生皆为利往。”

    言罢,埋头痛吃。沈清秋愣了愣,半晌无言,大概也没有想过姚盅百姓竟是这样一副局面。无边无垠的暗日,沉沉地堆积在外,沈清秋起身望去,入眼皆为繁盛之象。

    这样的日子,都快让沈清秋忘了荆州凌冽的山风,总是携着将士嘶吼与铁甲撞击声,那样雄浑壮阔,就同昨日听的楚韵那一曲《山河寂》一般,别无二致。

    沈清秋已经忘却了最初的自己,是想要策马驰于荆州疆土,偷喝父亲碗里浊酒的无忧女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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