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以笙箫默小说 > 将有娇夫 > 第三十七章祸福无门惟人自召

第三十七章祸福无门惟人自召

    楚韵默默听完,心下只觉寒凉,若这天朝盛世安能有宋沂源此等,方可明盛世!

    宋沂源拢了拢衣袖,继续低声道:“宋某万言不抵世子心悉,圣上对荆州之事,说到底还是轻描淡写了,唇亡齿寒,说的难听些,危矣!宋某言及于此,世子安辨宋某心意!”

    楚韵负手而立,心内思怵已久,木已成舟,便是再骑虎难下又能如何?倒不如舍命陪君子,搏一搏这长空盛世……

    楚韵环顾周遭,又道:“林安一人只手遮天,其独子也不容小觑,比起他们来,你的道行还是浅显了些。”

    忽闻楚韵一席话,宋沂源便知楚韵心意如何,隧而看他一眼,爽朗笑道:“都是千年的狐狸,何故如此?”

    楚韵随即哄笑,复而低声道:“你现下又当如何?”

    宋沂源回首看了眼楚韵,隧而晃了晃身子,方道:“若不是佞臣惑心,惹得圣上心生忧惧,又怎会有这次的祸事?”

    楚韵摇了摇头,叹道:“恶源本心,若陛下没有那个心思,旁人又岂能左右?”

    楚韵一语中的,宋沂源听到此处,他又何尝不知其意,若天家仍怀揣这番心思,这佞臣便如劲草,春风吹又生,除不尽的。

    思怵片刻,答非所问道:“世子当何时归?”

    “明日!”

    “如此急切?”

    楚韵笑答:“莫非,沈大人心下不舍本宫?”

    随后又敛面道:“居于京都也仅是权宜之计,如今既已风向,便也需再做打算!”

    他言语甚是平和,宋沂源却深知楚韵背负多少才肯如此,楚韵安能如此,而自己又怎能令楚韵功亏一篑?沉默良久,方道:“如此甚好!”

    楚韵满意地笑了笑,起身道:“本宫适才想起仙师道永的话“祸福无门,唯人自招”。”

    言罢!拂袖而去……

    宋沂源呆坐半晌,又站起身来,目之所及,皆为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百姓,思及今后,且不说扛枪上阵,就是保命的事儿,怕也是桩糟心事,踱步不止,真是叫人极为不开怀!

    踱了半日,方出了瑛公馆,迎面的却是沈清秋,初晴的天气算不上毒辣,但也闷热的厉害,而方才交谈莫约也有两个时辰,此时沈清秋已是薄汗微渗,青丝布面,道:“大人?”

    “你怎的还在此?”宋沂源面露不悦,倒不是气沈清秋什么,见她如此,可就是心下不快,说不出是何缘由……

    沈清秋一时慌了神,忘了事先想好的事情,好半晌不回话,宋沂源却也难得不横加催促,见她慌乱不已,思怵片刻方叹道:“阜宁楼是陆指挥使管辖之地,你我皆无权干涉!此事你无需费心!”

    沈清秋点头道:“是!”

    沈清秋不同旁人,他要她好好活在盛世之下,至于不见天光的诡谲地狱,还是让自己亲自淌一淌罢!宋沂源轻描淡写看了眼,便撩袍入了马车,方才这话话既是说与沈清秋听的,也是说与圣上听的,圣上既派了马车,那这戏便也该做全套,将圣上想听、要听的一并说了去!

    沈清秋也并非庸人,且闻宋沂源寥寥几言,便探得故意而为,只是宋沂源面上惨白,倒叫人放心不起……

    东宫。

    林慕容指腹捻花,折了一地,对着萧玄冷冷一笑,那笑容里的嘲讽之意像锥子一般刺痛了他的心。本应各守各的本分,他又是在何时动了心?可在这虚空的皮囊之下,他又能否清楚地明白,到底是爱意渐浓?还是心有不甘?

    这世间,这般荒唐之事坊外寻常百姓也可赞得上情深几许,可若搁浅在红墙绿瓦中,却不免让人嗤之以鼻。

    为何至此?

    倒要自月前说起,萧榕离京之时,萧玄酩酊大醉,隧而强要了林慕容,林慕容本就心性纯正,又如何受得了如此委屈,更何况心有所属,强强不得,如今却也只能心生怨恨!

    萧玄虽心怀愧疚却还是收回了目光,如今火器一事,圣上发怒,魏王居府已久,虽未有何动静,可恰是静地出奇,却不免让人心神不宁。何况博弈领兵远赴荆州,战事方有起色,陛下又生性多疑,更是要小心谨慎才是!

    行至途中,方又想起了什么,吩咐宫女道:“近日夫人月事将近,切勿食了不该食得东西,若有差错,拿你是问!”

    “是!”宫女应声道。

    夏蝉入殿为林慕容奉茶,见林慕容赤足站立于地面,不由吃惊,连忙上前将裙摆裹住了玉足,忧心道:“小姐,当心受凉!”

    夏蝉回头浅笑开口:“不妨事的!”

    夏蝉愣了片刻,方回过神来,随即搀着林慕容坐回榻上,啜泣道:“若小姐心中有怨,大可发泄出来,这样憋着,迟早憋坏了不成!”

    林慕容不言语,倚着床帘,满面疲累,遥遥只见窗檐上有只猫,见它端坐一旁,战战兢兢亦是不敢动弹,这不就是现下的自己么?

    方懒懒想着到底要不要去救这猫,还是索性随着它就这么掉下去,忽闻外头一阵脚步纷乱,心下陡然害怕那猫受了惊,只得皱眉吩咐道:“将那猫抱下,日后生死由命!”

    夏蝉赶忙吩咐人照办,不一会儿那猫便被救下,不论余人怎么催促,却一直赖在殿内不肯走,林慕容抬手,余人便退了下去,摇摇晃晃行至跟前,道:“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,这样的牢笼别人想走都走不掉,你倒上赶着了?”

    夏蝉默不作声,心知说的便是她自己,只是林慕容难得话多,不至于憋坏了,方道:“小姐,倒不如将她养着?”

    林慕容俨然不理会,答非所问道:“以后便不要小姐小姐地喊了,叫外人听了笑话,还以为林府出的都是些不懂规矩的!”

    夏蝉微微一愣,道:“是!娘娘!”

    见她面上神情淡漠,并不似要多作叮嘱的样子,只得答应了一声,便下去了。

    宋沂源自此回府后,又是大病一场,直至昏睡了三日,再次醒来,腿已然行不得路,带伊人喂过两剂药后,也不见好转。

    他成日躺在床上,蒙眬间不辨昼夜,忽觉月色朦胧,亦不识人间真假,连宋沂源也不免微微疑心,究竟是夜深起明月,还只是梦幻如此?

    似这般四周帘幕低垂,身上又无半分力气,忽然风声乍起,不免心下怅然若失,他倒是不介意多躺些时日,只是心有不安之意,似怕负了某人一番希冀……

    “醒啦?”阿肆将事先温好的汤药递了过去,又道:“醒了,就一口闷了,少惹阿姐不高兴!”

    “阿姐呢?”宋沂源询问道。

    “还说呢!她气得发狠,在屋子里足足一日不肯出门!”“又说是你要是醒了,药也不用给喝,索性就这般生死由命!”“你说奇不奇怪,嘴上这般说着,又亲自煎好了药材,生怕我误了剂量!”“你说,这图什么?”

    宋沂源闷声一口,满腔涩味,舔了舔嘴唇,方问道:“什么时辰了?”

    “什么时辰?”阿肆出言道:“莫不是睡糊涂了?现下什么时辰都分辨不出?”思索片刻又道:“你就是问出个究竟,又能怎的?”

    “阿肆!”宋伊人厉声呵斥,随后款款而来,短短三日,宋伊人便消瘦至此。

    “这药效副作用的厉害,你能醒过来已是大幸,你又何苦急于求成?”宋伊人不解道。

    “皇帝生性多疑,能少些差错便好,而不单单只为此,作为谈判我既是棋子也是筹码,强者相较,我心亦清明,不露马脚,方可立于不败之地!”宋沂源平静开口。

    宋伊人半晌不言,随后笑道:“你如此心思澄明已是难得,不似我,过眼便忘了。”

    宋沂源安抚笑道:“阿姐心中有事,与之不相干的东西,自然忘得也快。”

    “也罢!本是百来日便可好的身子,偏偏你要糟践成这副样子,没个半年是好不了的!”宋伊人似有倦意,愠怒开口道。

    伊人的面目模糊,却依然知道,宋沂源这一回并没有刻意避开自己的目光。两人这般长久对望,是从来未有之事,也让宋沂源难免心生诧异,他开始怀疑,当日所救之人俨然不复存在,许是事事多喘,也稍稍换了种性子。

    未尝不是件幸事!

    可是面前的人,此刻心内在想些什么,宋沂源却半点也猜测不出来,是一心要惩罪他人?还是一直在惩罪自己?宋沂源不知,却更倾向于后者……

    突如其来的疲惫至使宋沂源垂下眼帘,余下二人见状也自觉退了出去,宋伊人方出屋门,一缕清风拂过,热烫的面颊逐渐冷却下来。

    宋沂源的眼神深深触及了她,也深深让她厌烦,就像裸露在空气中,所闻所见都有股萎靡的味道,她不太想承认,可很多东西变了,她知道,宋沂源也知道,只是不肯言说罢了……

    如若她记得不错,朝夕相处间他已有数次对自己留有相同的眼神,这或许就是他们彼此信任却留有希冀的原因。她太过机敏,他也太通透,所以透过世间万物,彼此是信徒。

    她转身离开,并非是单纯的逃离,而是源于她对于宋沂源的猜想不置可否,然而也并不介意他的窥视。

    宋伊人匿于夜色中,行了几步方止住脚步,她于暗夜中保持着惯有的机警,忽而凉风乍起,掀起层层风浪,衣摆于夜色飘忽不定,却透着股别样的浩然之气,犹如逆水行舟,犹可惧……

    http://www.yetianlian.net/yt57665/21738823.html

    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:www.yetianlian.net。何以笙箫默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:m.yetianlian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