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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六章 苦拂无珠

    “阿秋!”

    “嗯!”沈清秋恍然如梦,随后才勉强笑着柔声道:“不是说有件趣事?”

    林峰闻言至此,忽而心情大好,一面拉起衣袖,隧而高声道:“今日东宫为救荆州夏侯长子,一改常态,欲与圣上执言。”

    “如此说来,是与常言不符了!”沈清秋还未从缓过劲来,方闻此事一时也不明林峰所言的意图何在,索性随意应和了句。

    林峰眯眼定定道:“但凡涉及自我利益,本性,必定暴露无遗!”

    沈清秋默不作声,眼见他唇启张合,亦不明其意,复而问道:“倒是桩趣事!”又见他眼神飘忽不定,思绪紊乱,便猜出了大概,缓缓开口:“不过是明哲保身,若非构陷,不妨事的!”

    林峰摇了摇头道:“如此便好……”

    随后面露疲态道:“如今太子前狼后虎不是戏言,我与太子一脉同出,必受其乱,日后行事怕也得再三思踱才好!”

    沈清秋抬头看向他,一时不知该作何言语,半晌才道:“你也不必忧心,太子一党兵势分毫不减已然是幸事!”

    林峰闻言,已恢复了素日神情,看不出半分悲喜,心下亦有一丝悔意,那檀木簪用的早了些,随后又问道:“还记得我同你说的话么?待云归深处,我便与你匿山川湖海……”

    “好!”沈清秋应声应允。

    沈清秋抽身离去,回首自府邸前呆站了半日,方才林峰抵来的檀木簪,沈清秋心中便隐隐不安,此次不论是谁,牵扯进来的,怕也都是劫数难逃了……

    林峰实在是太过聪颖,至今许多事情,犹如迷雾,层层包裹,沈清秋亦不曾看透半分……

    今日难得的好天气,王内侍当值,看宋沂源大清早洋洋洒洒入内,皱眉问道:“宋学士,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?”

    宋沂源也不恼怒,不以为意笑道:“原不知阿翁当值,是叨扰阿翁了!”

    王内侍点了点头,见宋沂源难得和气,便打趣道:“学士哪里的话,日日前来,怕是这宫内早已是轻车熟路了吧?”

    “阿翁抬爱了!”宋沂源面色不改,展臂四下打量,继续笑道“若真如阿翁所言,下官仍是此等寒酸,倒是面上过不去了!”

    王内侍哼道:“初冬的树皮较阁下这张老脸也要厚上一尺,阁下面上还有什么好过不去的?”

    宋沂源笑道:“亏得阿翁教导有方!”

    王内侍瞪了他一眼,问道:“宋学士还是请先行内殿侯着吧!”

    宋沂源闻言,一副清闲神色,拂袖而去,恰恰正是这副半吊子的模样,看得王内侍是频频咂舌,不禁暗叹:人要脸树要皮,这厮可谓是既不要脸也不要皮!

    随后拢了拢衣袖,瞧了眼四下无人,便匆匆忙别的事儿去了……

    半晌过后,皇帝方才步履盈盈行至内殿,抬眼见了宋沂源便皱了皱眉头,碍眼地过于频繁也并非是件好事儿!

    宋沂源笑问道:“陛下歇得还好?”

    皇帝“嗯”应了声,这番做戏也是心知肚明的,就宋沂源那几斤几两早给皇帝瞧得明明白白,皇帝悄悄打量了他一眼,才又道:“你一早便这样殷勤,所为何事?”

    王内侍替二人斟了茶水,又瞧见今日皇帝心情尚佳,不由得多了句嘴道:“老奴一早便瞧见宋学士前来,许是有要紧的事来报!”

    “你倒是知道的清楚!”皇帝冷哼道。

    王内侍僵笑着收拾茶具,方道:“臣就是多两句嘴,把外头瞧见的事说与陛下听听。”

    皇帝并未过多纠察,低声道:“朕早就说过,叫你好生养病,这几日就不必过来了!”

    宋沂源闻言愣了愣,这话到嘴边是说还是不说,是近日昏睡眯了眼还是怎的?起先催急忙慌,现下上赶着倒是自己的不是?

    圣心不可测啊!

    又不好直言不讳,思怵片刻方道:“微臣深知陛下心忧荆州战事,特此前来禀明!”

    皇帝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了,心下陡然不悦,道:“顾此失彼,朕尚不知沂源手伸地这样长!”

    王内侍闻言顿时面色煞白,继而连忙跪倒在地,宋沂源心知皇帝所为何意,眼下京中之事尚未勘得明细,又怎有余力顾及荆州之事,虽是欲言又止却面色不改,淡淡回道:“陛下今日所言,以后微臣所思所虑断不敢再说了!”

    皇帝闻言更是不悦,道:“你莫要再说些混账话了,远水解不了近火,这道理想来你也是明白的!”

    王内侍埋头不语,窥不见圣上半分喜色,心下亦是慌乱不已。

    宋沂源直言:“微臣初面圣上便诉说臣本意,微臣志不在此,也无意入此等纷争,微臣要做的,便是观世之变,驭世之能,善世之昌!”

    皇帝思怵片刻,知觉方才言语过甚,语气欲渐和气道:“你忧的是朕的后世,而并非当下,而朕忧的虽是当下,守的却是后世!”

    皇帝见宋沂源并未多言,方定定道:“朕,不能将一个满目疮痍的天下交付于下任天子的手上!”

    宋沂源起身,久久未曾言语,良久只回复道:“驻守北羽暗探来报,荆州屡败并非没有缘由,需彻查军中乃至京中官吏,微臣恳请陛下彻查!”

    “此事大动干戈并非是件良策,既你已然察觉,便交由你查明!”皇帝皱了皱眉头,宋沂源行事向来有他的考量,可如今,自己也有自己的考量,大查彻查显然打草惊蛇,倒不如切勿节外生枝开的妙。

    “微臣领旨!”宋沂源应声。

    说罢朝皇帝行礼,稍作停歇,也未见皇帝有余事吩咐,转身慢慢离去。方踏出殿们,突感头晕目眩,一股凉意袭上心头,胃里翻江倒海,方才想起那日林峰诡笑般的嘴脸所为何意!

    如若自己猜得没错,皇帝在下一盘棋,一盘连连自己也不知边际的棋局,而自己尚在其中……

    满腔苦胆,驾马算是不可能了,也不知是陛下瞧得通透还是早料到如此,宋沂源一出宫门,映入眼帘的便是驾马车……

    瞧得头晕眼花,宋沂源没奈何,摇了摇头,长舒了口气,抖了抖衣衫,撩袍而入,忽而想起一事,复而转头吩咐身边侍从道:“回府就不必了,径直去瑛公馆便可!”

    那侍从应声驾马而去。

    也不知过了多久,总之在宋沂源看来不过片刻之久,一路颠簸,仿佛倾尽半生之久,疲累之至,方入瑛公馆,见楚韵展手立于阁中,沈清秋正端坐一旁,目入妙人为其更衣,四目相视之时,沈清秋敛裾行礼道:“下官拜见宋大人!”

    宋沂源撇了,随即眼含笑朝楚韵点头,问道:“楚世子,这几日还住得惯?今日方天晴,前两日阴雨连绵,可有不适?”

    楚韵摆了摆手,妙人知趣退下,整了整衣衫,撇了眼沈清秋方笑道:“承蒙圣上体恤,关怀备至,不妨事!”

    宋沂源笑着走上前,拍了拍楚韵的肩,淡淡开口道:“宋某有要事同楚世子商讨,若沈将军无事,自行退下便可!”

    言罢,沈清秋却没有要走的意思,皱着眉头瞧了瞧楚韵见他眉目含笑,又不肯松口,此时走也不是,不走也不是,又见宋沂源面露不悦,也是少见的场面,慌乱之下,只愣愣无措地杵在一旁,一言不发……

    “沈将军有事?”宋沂源心下陡然不悦。

    “无事!”沈清秋垂眸,下意识低声回了句,忽又想起了些什么,低声道:“伤势如何了?”

    “不妨事!”宋沂源愣了愣,但还是直言道。

    一时四下无言,楚韵笑而不语,眼看二人要如何处之,片刻方开口道:“沈将军且回吧!沈将军所求之事,本宫允了!”

    “下官叩谢世子!”沈清秋俯身行礼后,便应声退下,楞是不肯多瞧看身侧那人一眼。

    沈清秋离去,宋沂源亦为言语,楚韵皱眉笑道:“你二人求人做事也这般相似,亏得这是京都,若在我姚盅,怕是几个脑袋也不够掉的!”

    宋沂源笑道:“沈将军所求何事?”

    楚韵面露疑惑,隧而笑道:“本宫得好好想想,你宋沂源都不知道的事情,本宫该不该如实告知?”

    楚韵本是信口调笑的话语,宋沂源却难得一脸的认真,随后清了清嗓子道:“你伤得如此之重,却好得这般快,就从未想过为何?”

    宋沂源虽聪慧至极,但在某些事情上又是榆木至极,若不提点一二也是开不了窍的,楚韵见没奈何,道:“姚盅百姓擅蛊毒不假,而你伤筋动骨,一般的药物是无法痊愈的。”“以毒攻毒便是最好的法子,即便如此,毒物也需寄生才可达药效,而她甘愿为毒物的器皿,为你试毒。”

    “她为救你以身试毒,缘由为何?她不肯说,本宫尚不知!”

    宋沂源闻言忽然间愣住了,二人半晌未语,随后宋沂源清了清嗓子道:“宋某来此,是有要事同世子商讨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便是!”楚韵先前拒绝的干脆,如今他仍不肯放下执念,便也作罢摆手道:“你何故如此?”又吩咐侍从道:“退下罢!”

    宋沂源的嘴角暗暗牵动了一下,忽然又觉得疲惫之至。如今朝内外局势,方才陛下的态度,他拎得清楚,也不得不认承,说与朝堂不涉半分瓜葛是妄言了……

    宋沂源将荆州要事告知楚韵,楚韵面上的笑容慢慢地僵硬在了他的眸下,许久才开口道:“所以,你何故告诉我这些?”

    宋沂源坦然道:“宋某以为告与楚世子,就能够不同!”

    宋沂源见楚韵愁眉不展,半晌不语,笑道:“因为沈某知晓,沈某是活不到云幕出开那一天的,而世子却可!”

    宋沂源眉目舒展,笑得如此坦然,也说得如此稀松平常,仿佛在诉说他人之事,终他人之意,或许,这其实就是他们彼此心知肚明的事情,只是从未有人戳破而已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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