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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八章 少时一瞥惊鸿

    沈清秋狠狠甩开林峰的手,看着面前的林峰不复从前,更是想象不出究竟是何种缘由才叫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这番模样,冷冷道:“这便是你想的万全之策,令无辜之人白白枉死,这便是你所追求的正道?那还是个孩子,你如何能忍心下手?”

    “阿秋!你别这样,你听我解释,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,我原原本本都告诉你,阿秋!”林峰板过沈清秋的身子,强逼着沈清秋看向自己,苦苦哀求。

    “可我已不是原来那个阿秋,你不是一早就知道的么?”沈清秋双目含泪,心下愈发的想笑,一点电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虚与委蛇,可笑,可笑至极,隧而弃剑仰面笑道:“怎么,你不信?还是你根本不敢承认?”

    见林峰默不作声,沈清秋也终恢复平常,抽身侧目,冷眼旁观,只见林峰险些跪地,一缕发丝自额上散落下来,贴着玉面,蜿蜒垂肩。

    那是一张远比想象中年轻的脸孔,鼻坚挺眉朗直,理当是一幅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,可是不知道为什么,沈清秋却从这张脸孔上看不见半分苦楚,尽是假意虚情。

    许是因为唇略显苍白,还是眉心太过靠拢,沈清秋都快搞不清了是谁对错了……

    沈清秋摇头,心下隐隐作痛,面上确一副淡然神色,俯身望向林峰疲惫道:“可惜啊,你的手段更是配不上你的野心,就连那些小把戏现下看来,竟只觉愚笨不已!”

    林峰楞在原地,琢磨着整段话里的意思,百思不得其解,方后知后觉:凉薄之人,也有凉薄之情,只不过,皆为利往……

    沈清秋自知府邸是回不去了,自径去了西郊城外魏王的私宅,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有人能寻到此处的,这便有了大把时间来清尾。

    沈清秋径直躺在床上闭目养神,不过半刻便呼呼大睡,直待惊悸万分睁开眼时,方发觉侧身而卧,浑身上下已经冰凉,四肢也早已麻木,动弹之时已是酸痛难忍。

    沈清秋起身走到窗前望了望屋外,月下落叶缤纷,不知究竟睡了多久,亦看不出是什么时辰。想起适才梦境,不免心惊肉跳,昏昏沉沉,心内更是又怅然若失……

    恍惚间,沈清秋似看见荆州月亮升起来了,好像又回到了刚遇见林峰的那年,她带他出府,上山偷桃,捂住他的嘴,不肯让他喧闹,只能看见他透亮的眼睛。

    他的眼睛真好看啊,好看到沈清秋好像能从里面看见日月星辰,山川河流,她不会和任何人说起,那时候她的快乐仅有他……

    可叹那惊鸿一瞥勿入眉眼,欢喜了多年……

    宋沂源再见沈清秋已是出事后的第三个晚上,沈清秋一袭白衣胜雪,自墙头一跃而下,与那月色相争,竟也毫不逊色。

    也不过是短短几日,沈清秋似是过了一个世纪一般,沧桑了许多,不过也正因为这短短几日,沈清秋查出了背后的阴谋,她唯一能确认的事情是,林府与当年之事脱不了干系,而自己,却还傻乎乎地做了帮凶。

    几日未见,她脸颊凹陷,眉骨凸显,四目相视之时,沈清秋带着戒备和疏离神情,似是受惊的麋鹿,不免让人心生怜悯,这也是宋沂源最不想看见的。

    沈清秋狐疑地皱了皱眉头,对宋沂源这番神情很是不解,片刻,率先打破了僵局,将长剑放置茶几上,自顾自地沏茶喝了起来。

    杯水下肚方平静道:“我已经查清当年事情的原委,大白于天下是不可能的,其中牵手了太多利益。如今我能做的,也只有等待了,等待云开日出,自有澄清之日。”

    沈清秋顿了顿,见宋沂源不答话,继续道:“眼下要紧的,是如何脱离困境,至于旁的事情,我一概不论,也无暇顾及。”

    “你有这份心思、气量已实属难得。”宋沂源欲言又止,半晌才道。

    沈清秋自嘲笑了笑,道:“如果真有你说的那般,也不至于如此!”

    宋沂源沉默半晌才道:“可我不能如你的愿。”

    “为何?”沈清秋不解。

    “这是伊人的意思,她心思向来机敏通透,这番也是做足了打算的。唯一意料之外的,便是你的存在,她无意将你牵扯进来。”宋沂源平静道:“所以我不能如你意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变故也是她预料之中的?”沈清秋皱了皱眉头,心下陡然不悦,冷冷道。

    宋沂源默不作声。

    沈清秋见他不说话,无奈,终究是叹了口气,道:“萧策如今损兵折将,大人好自为之,莫要辜负这一好算计!”

    “你可还记得我说的话?”宋沂源没由来地冒出这么句话来,倒让沈清秋一时间摸不着头脑,思怵片刻,烦闷地摆了摆手,道:“我不知。”

    都这番时候了,谁还有心思记得他宋沂源说过什么话?

    宋沂源也不恼怒,缓缓开口道:“我同你说过,成事者“性纯直”你可知道是何意?”

    沈清秋摇了摇头,宋沂源见沈清秋仍是不解,方道:“不忘初心,不为利往。”

    又道:“所以,此事需从长计议,以静观圣意为上。如今京中风波恶,一时倒是真不敢蹈足,我们需得谨慎行事方可。”

    沈清秋并未反驳,也自知此举逾矩了些,默然片刻仍是不甘心道:“只是枉担了如此恶名,平白给了他人如此口实,若最终又为人做嫁,我实不甘心。”又道:“何况我部下众人至今不见踪迹,这口恶气,我实在难忍,我不能平白无故让他人,因我而受累。”

    宋沂源识她已然半载有余,已经明白她平素最为难之事就是欠他人人情,每逢此时无名火最盛,心下更是愧疚,也着意比往日更加了几分小心,免累及众人受无妄之灾。

    “你不必想了,自你出事时起,我已派人将庞斌一干人等调离了京都,此时莫约是在前往荆州的途中了。”宋沂源俨然失笑道。

    “你现如今有何打算?”宋沂源迟疑道。

    “打算?”沈清秋自嘲笑了笑,道:“我一介布衣,身无长物,唯有一身武力,有什么好做打算的?”

    宋沂源闻言,目光一转,从沈清秋身上掠过,便不再提起此节。却又闻沈清秋冷冷道:“我要进宫面圣!”

    宋沂源闻言,为之一愣,以为出了幻听,却又闻沈清秋一字一句缓缓开口道:“我要进宫,面见圣上!”

    “陛下疑心深重,你此去,无疑是去送死!”宋沂源自知劝她不住,沉默片刻,方道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你有法子。”沈清秋淡淡开口。

    “不错,可是兵行险招,即便不死也会要了你半条命,你可还认?”宋沂源拢了拢衣袖,意味深长道。

    “我认!”二人相视无言。

    牢狱

    “你终于来了?”萧策斜躺在角落里,任由烛火摇曳,眼也未抬,只听见声响便已然猜出了来人的身份,只是他先前是不肯承认罢了。

    宋伊人身披黑袍,取下斗笠,细细瞧看了地上之人,短短几载,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,他模样分毫未变,只是眉眼间多了几分成熟气韵,沉默片刻,方道:“我来了!”

    萧策面白如纸,灰头土脸,面布青丝,森森白指也沾染着早已干涸的血迹,若不是一袭黑色锦袍,怕是此番遭受全然入不了眼的,宋伊人心想那盛宠也不过如此……

    说来也奇怪,本是隔着血海深仇,此刻心却意外地平静,宋伊人拢了拢衣袖,踱步行至萧策跟前,欲抬手抚平他皱着的眉头,见他躲闪开来,宋伊人眸子深处似有落寞神色,不过转瞬即逝,隧而笑道:“你还是和以前一样,旁人近不得身!”

    “你来此处,就不怕旁人瞧见?”萧策方才睁眼,定定瞧看思念已久的故人,他害怕,害怕满身污秽将他心爱之人染指……

    “魏王多虑了,小女既然敢来,必定早做了打点!”宋伊人笑意盈盈道。

    萧策默不作声,全然沦陷在宋伊人盈盈笑意之中,仿佛此刻就如那年初遇一般,甚是美丽。宋伊人见他不答话,心下愈是快意,继而故作幽怨起身负手道:“如何?怕是现今魏王部下将领也惨遭更替了,那陛下绝不容许旁人威胁到他的地位!”

    讲到动容之处,方又俯身直面萧策,勾唇笑道:“若那皇帝老儿发现自己一手培养的棋子,居然是要背叛他的人!你说,这会不会很有意思?”

    萧策见她如此疯魔,心下愧意渐深,怪罪自己没有好好保护她,还成为了伤她最深的人。萧策抬手搂过宋伊人的脑袋,拉入怀中,附耳戏谑道:“我的阿镶长大了,知道和本王相抗衡了?嗯?”

    萧策身上独有的烟草味夹杂着血腥味,扑鼻而来,宋伊人不禁润了眼眶,左手猛然推开萧策,右手摁着萧策的下巴,冷冷道:“这里没有你的阿镶,你记住了?”

    言罢,隧而起身,正欲负手离去,却又闻萧策心有不甘得笑了两声,方道:“我初见你时,便知道是你,即便你削骨换相,可那眼神,那步伐是不会骗人的,阿镶,你告诉本王,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?”

    宋伊人闻言,也仅顿了顿片刻,方拂袖而去,方出狱,烈阳当空,令宋伊人胃中翻腾,闭目片刻,若这七年痛仰平白被你一句话抵过,那我又有何颜面残存于世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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