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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章

    许得道:“王兄弟此话诧异,我在朱大人手下做了这么多年,一向都很自由,朱大人对我们都很宽和,从不拘紧。”

    王石只是哈哈一笑,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,总不能就这么直接骂他是贪官。正在此时,只见官船上二楼的窗户开了,一个少女,长发披肩,鹅蛋脸,樱桃小口,红彤彤未施脂粉,娇艳如花。柳叶眉开倒八字,一双大眼睛,目若星辰,正是二八佳丽美少女。在那窗前往下望。王石正抬头看见此女,两人目光一交。王石心里一震,这个女孩就是朱福的千金朱春芳,她听见外面许得在说话,便开了窗户来看,和王石目光一触,顿时羞的粉面通红,赶忙把脸背了过去,旁边丫鬟晴雯道:“小姐你脸好红啊。”

    朱春芳娇嗔道“死丫头,谁脸红了。”

    晴雯笑着,也把头伸到窗口来看,见一个白衣公子站在货船上正往窗口张望,回身捂着嘴笑道:“我说小姐怎么突然,脸就这么红了呢,原来是看见了一个少年公子。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。哈哈哈哈!”

    “死丫头,你要在胡说,小心我撕烂你的嘴!”朱春芳吩咐道:“快把窗户关上!”

    晴雯笑道:“是!小姐,我这就去关。”晴雯走到窗户边看见王石还在哪里望,笑着把窗户拉过去关上了。

    王石自那次见了赵欢,心里暗生情萦,后来因为去赵老师家欲要提亲,却被赵老师告知赵欢已经许配了人家,只得把这一片爱慕之情扔到那爪洼国里去。刚才和朱春芳这么一对眼,却被她那深邃的眼神直电到了心尖。兀自呆立在哪里。许得见王石望着自己这边楼上发呆,回头看了看,笑着喊道:“王兄弟看什么呢。”

    王石被许得这么一喊才回过神来,有些局促:“没看什么,你那楼上的少女是谁。”

    许得笑着道:“那是朱大人的千金,朱春芳小姐。”

    王石怅然道:“哦。”

    听说是朱福的女儿,心里就有些不悦,长的虽然美丽,也是贪官家的人,自己绝不能和贪官扯上关系。便回身进房去,刚推门进来,见赖四毛快步从自己床这边跑了过去。赖四毛看见王石推门进来,笑着道:“回来了!”

    “回来了。”王石走到自己床边坐下,仔细看时,在枕头上有一些白色粉末。不知道是什么东西。心里就对赖四毛起了疑心,反正明天就能到金陵,没必要再生出枝节,便举步走出房间,往船尾走到秦文房门口,敲了敲门,秦文听见敲门声走来把门开了,看见是王石笑着抱拳施礼道:“是王大哥,快请进。”

    王石进来,走到秦文对面的床上躺下,因为每个房间是两张床,秦文这个房间还有一张空床。秦文不解的问道:“王大哥你这是?”

    王石招手道:“你过来我给你说。”

    秦文走到床前,王石从床上坐起来,小声说道,:“上船来的这三个青衣人,有问题,刚才我回房去,看见那个矮汉子,赖四毛,正在往我床上放东西,接着我仔细看枕头上有些白色粉末,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。很细微。反正明天就到金陵了,没必要去冒这个险,我今晚干脆就在你这里睡觉。”

    秦文疑惑的说道:“确实是,没必要冒险,不过,说不定是你自己的头皮屑呢。不要冤枉人家。”

    王石道:“我每天睡觉起来都会把枕头这些清理干净,在说了我昨天才洗过头发。”

    秦文道:“如此看来是有些可疑,他们三个穿的衣服都是一样的,还说不认识。确实疑点颇多。以前听外公讲,江湖上有个叫青衣会的组织,会中之人都穿青衣。和这三个人的打扮到是很像。”

    王石听了秦文这么一说,心里一惊,忙追问道:“你仔细给我讲讲这个青衣会是什么来头。”

    秦文道:“我也知道的不多,只是听外公有一次在吃饭的时候,和舅舅谈起这个青衣会的事情,说是有个贪官被青衣会的人暗杀了,这个青衣会就是专门截杀贪官的。”

    王石听到这里,心里豁然明了,昨天晚上那些黑衣蒙面人因该就是青衣会的人,他们去杀贪官,朱福这个大贪官,却被我半途杀出给救了。坏了青衣会的事,所以才青衣会要派人来解决掉我。

    秦文继续说道:“这青衣会坛主名叫龙云飞,听说精通剑术,雪梅剑法独步武林。手下更有十大冷血杀手,人人身怀绝技,第一位:双刀断流,吴乘风,身长八尺,使一对柳叶双刀,在江湖上难逢敌手。第二位:峨眉女侠,杨露露,是峨眉了音师太的大弟子。行侠仗义江湖中名噪大江南北。第三位:七步断魂:麻古仁。善于用毒,精通暗器,杀人于无形,让人防不胜防,只是武功平平,一般不会与人正面交手。第四位:游龙剑,刘飞云。第五位:回环勾:唐飞,是西川王家镇南钩,王如意的二第子,汪长河的徒弟。”

    王石道:“那他岂不是和前日我打死的云里金刚水上漂,严路长是同门了。”

    “水上漂严路长是王如意的三弟子,阳明义的徒弟。”

    王石继续追问道:“你继续!”

    秦文接着说道:“这第六位:是夺命枪钱正,原来是一个武将,也是将门之后,因为丢了官,便混迹江湖。第七位:是飞雪飘花,苗龙。”

    王石插嘴道:“飞雪飘花怎么讲呢。”

    “因为这苗龙善使双匕首,舞起来像是一团雪花,时而飞刀齐出,就好似一团雪花飘舞,所以在江湖上得了这么个飞雪飘花的雅号。”

    王石道:“你继续。”

    “这第八位是,云中龙,雷磊。第九位是,海底蛟,万世伦,第十位:火麒麟,梅操。”

    王石道:“后面这两位有什么绝技你还没讲呢,也说说吧。”

    秦文道:“这些也是听我外公讲的,他也没讲后边这几位有什么绝技。所以我也不知道。不过你说那矮个子青衣人,在你枕头上撒了白色粉末,很可能是七步断魂麻古仁的手下。你昨天晚上救了朱福,坏了他们的事,现在来找你报复了。”

    王石道:“是啊,可是我也不能就把他们杀了,毕竟他们这些人铲除贪官,也是正义之士,我也是一时误打误撞。”

    秦文道:“那你打算怎么办,青衣会肯定还会想办法来追杀你的。在加上个铁索帮,巡江夜叉卫青,最是阴狠,四大金刚被你打死了三个。肯定也会来找你报仇。”

    王石听了秦文的话,叹了口气躺在床上,心里不停的埋怨自己,这一趟走的,得罪了这么多人,结下无数仇家,怎么是好。钱没挣到多少。人倒杀了不少,虽然都不是些好人。或者昨天晚上杀的那些黑衣蒙面人是好人,至少他们是专门杀贪官的。越想越恼,干脆不去想,翻身朝着墙壁睡下,睡到半夜只听得外面喊杀连声,许得的声音在大喊王石,王石和秦文都被吵醒了,从房里出来,王石看见旁边官船上十数个黑衣蒙面人正在和公差厮杀,看看公差已经抵挡不住。原来这次截杀贪官朱福的,正是青衣会排行第三的杀手,七步断魂,麻古仁组织的。这麻古仁,武功平平,用毒却是高手,昨晚,命手下人杀上官船,自己在岸边不远处观看,后来看见王石杀了上去,把手下打死了七八个。只得作罢,第二天便派了三个喽啰,矮个子的名叫赖四毛,白面无须的名叫易兴明,身材细长者名叫何长风。赖四毛身藏毒药,把来撒在王石的床铺上,只要王石一躺下,毒药接触皮肤,便会立马溃烂毒发身亡。这麻古仁没想到,王石警惕性太高,居然没有暗算成功。王石站在甲板上见黑衣人比公差多出一倍,个个武艺高强,公差已经落了下风,一连被砍死了两三个。只见许得大喊:“王兄弟快救命!”

    王石本待不理会,可是楼上窗户此时却开了,在两边的灯笼照耀下,只见朱春芳望着自己,惊的花容失色,一下就把王石那颗心给融化了。如果自己不救,朱春芳必定被黑衣人杀死,或者…..。

    突然生出一片怜香惜玉的心肠来。因为两船并排挨着泊在岸边,相距不远,王石赶紧拖过舢板,搭在官船上,快步跑了过去,黑衣蒙面人看见王石上了船,后边赖四毛和易兴明,何长风也从房间冲出来,手里各持短刀从后上来举刀便刺王石,王石正要往楼梯上走,却见他们三个杀了过来。生死关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,回身连出三招,罗汉擒虎,铁牛耕地,见缝插针。劈头盖脸,把三人打下河里去了。他并没有用太大劲,赖四毛,何长风,易兴明,三人身上只是受了点轻伤,掉入河中便泅水往岸上去。赖四毛裤兜里还揣着一包毒药,这包毒药就是麻古仁给他的,赖四毛只用了一小部分撒在了王石的枕头和床上,剩余的这些都还用纸包着放在裤兜里,刚才被王石当胸一掌推入河中,裤兜里的毒药浸湿,从纸包里溢出,沾到了大腿上,顿时,赖四毛感觉大腿上好像有一万只虫子在啃食,这才想起裤兜里还有一包毒药,干忙把裤子脱来扔掉,幸喜里边还穿了一条内裤,但是大腿上已经沾上毒药,大腿外侧的皮肤立刻溃烂出巴掌大一块,赖四毛痛的哇哇大叫,麻古仁从码头边的黄角树下,走过来,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葫芦,将葫芦塞子拔去,在赖四毛溃烂的皮肤上撒了些药末,然后掏出一个小瓷瓶,从里边倒了一颗药丸,让赖四毛服下,吩咐道:“你们把他抬回去静养。”易兴明,何长风去码头上找来一块门板把赖四毛抬走了。

    王石快步冲到楼上,看见门口两个公差拿着刀在和五个青衣蒙面人对砍。此时左边的公差腿上着了一刀。直往后退,王石赶上前去照着近前的青衣蒙面人,往后心便是一掌,当时打的这青衣蒙面人一口老血喷了出去,刚好喷在前面公差的脸上。这个公差本能的一眨眼。旁边的青衣蒙面人一刀砍在他的肩膀上。两个公差都中刀倒地,王石赶紧飞起右脚照定旁边这个青衣蒙面人,一招上步撩阴脚,直踢在要害处,只见这个青衣蒙面人,一下扔了手中刀,捂住私处,痛的蹲在地上,痛得半天说不出话。旁边三个青衣蒙面人看见两个同伴被王石打倒在地,回身挺刀砍来,王石一边避让,嘴里道:“不是故意的。我不想与你们青衣会为敌。”可是三个青衣蒙面人哪里肯听他分辨,把个刀使的上下翻飞,刀刀砍向顶门。王石被逼到了转角处,眼前三个青衣蒙面人,一个举刀来砍脖子,一个挺刀刺向心口,另一个秋风扫落叶来砍双足,避无可避了。情急之下,王石一招老树盘根,起左脚把砍向双足的刀踢开,双手一招,仙姑采花,用掌拨开两把攻向上盘的刀,接着一招单风朝阳,右掌击在中间的青衣蒙面人的面门上,直把个鼻梁骨打的粉碎。顿时向后便道,鼻血流了一胸襟。坐在地上痛的眼泪直流,王石嘴里叫道:“对不起啊!真不是故意的。”

    旁边两个青衣蒙面人并不听他解释,也不说话,从左右两边举刀砍来,王石一招白鹤亮翅,将二人之刀擒住,接着便是青龙亮爪,两个青衣蒙面人,胸口各中了一掌受了重伤。王石并不想要他们的命,所以手下留情了,几个青衣蒙面人都被王石打倒在地,王石道了声:“对不住了。”便举步上楼来,推开房门,只见朱春芳正惊恐的和丫鬟晴雯坐在床边,见王石推门进来,朱春芳紧锁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,关切的问:“强盗都赶走了吗?”

    王石突然被这么一问神情有些紧张,忙道:“楼上的都被我打倒了。”

    朱春芳听说强盗被打倒了,脸上一阵喜悦,但是听见楼下还有刀剑相交的铿锵声,和喊杀声,眉头又皱了起来,对王石道:“楼下还有强盗,你快去帮帮他们。我爹妈还在楼下呢。”

    王石道:“这不关我的事。”

    朱春芳娇声央求道:“哎呀!你就快去帮帮他们吧,要是我爸妈有什么三长两短,我也不活了。”说着双眼中噙满了泪花,看的王石心里十分不忍,自己简直无法拒绝她的要求。不禁叹息道:“我这就去!”

    王石下楼来,那五个被王石打倒在地的青衣蒙面人,已经互相搀扶着往岸上去了。只见楼下的公差被杀死了五六人,只有许得和四五个公差还在勉强支撑,看看也有些支撑不住了。接着又有两个公差中刀倒地,十数个青衣蒙面人狂抡扫帚刀,猛砸猛砍,只见许得满脸是血,已经有些力乏,招架中更是显得遮拦不住。王石心里暗道:贼人众多,不下狠手,这几个公差都得送命。两个箭步冲上前去,提丹田内气力灌双掌,带着劲风朝青衣蒙面人打去,顿时七八个青衣蒙面人中掌倒地,具是一掌毙命。还剩下两个青衣蒙面人见不是头,跃入水中逃命去了。王石悻悻然的看着满地尸体。摇头道:“哎,真不想打死你们。”

    七八个公差拖着伤损的身体都走过来抱拳施礼,拜谢刚才救命之恩,王石抱拳回礼。没有说话。许得满脸是血疲惫至极,僵硬的把脸上的肌肉挤出一丝笑意。上前抱拳道:“多谢王兄刚才仗义出手。不然我等今日必死于此地。”

    王石不悦的抱拳回礼,转身就要回去。许得上前一把拉住。此时朱福在屋里听见外边刀剑之声已经停了,才把一颗悬着的心放在肚里,知道强盗已经被打走了。从房里出来,看着众人正在向王石道谢。快步上前叫住王石抱拳施礼道:“今日多谢王壮士出手,王壮士已经两次救了老夫的性命,不知道如何才能报答。”

    王石道:“我又不是图你报答。说着便要回船去。”

    朱福哈哈一笑道:“王壮士留步,是我刚才不该说什么报答不报答,把英雄一片豪气说的如此不堪。还请恕罪!。”

    王石转身道:“不过举手之劳,也没什么,晚生便回去歇息去了。”正要往回走。朱福道:“老夫想邀壮士一同小酌两杯,还请王壮士不要推迟。”许得也在一边道:“回去也是无聊,何不就留下来一起喝两杯,聊表刚才仗义出手之情。”

    王石被劝不过,便和许得一前一后,跟着朱福进了房,朱福命杂役,把船上尸体清理了,一连派出两个亲随,去城里报知芜湖知县,赶紧派人来保护。其余受伤的衙役公差自回舱中养伤。传令下人摆上酒菜。旁边丫鬟把盏,劝了五六杯酒。王石问道:“朱大人可知这些黑衣蒙面人是什么来路。”

    朱福端起酒杯呷了一口,把酒杯放桌子上,沉思了一会道:“这么多年为官,难免得罪了不少人。在加之宦囊多有资财。这些个匪盗,便一路纠缠。哎!”

    王石道:“我听一个朋友说这些人是青衣会的,这青衣会,专杀贪官。”王石说完看着朱福。

    心里暗道:看你怎么回我的话。那言外之意,这青衣会专杀贪官,而你又被青衣会追杀,你不就是贪官吗。

    朱福听了,沉默了一会道:“几十年寒窗苦读,不就是为了当官嘛,想起以前读书的时候,每天就吃干馒头下白开水,有时候去向屋后住着的赵干娘讨些咸菜,后来经常去,赵干娘连咸菜也不肯施舍给我,还记得25岁那年的冬天,外面下了好大的雪,我坐在窗前读书,手都冻僵了,脚也冻僵了,没有钱买碳,没有钱买生火的木头。身上没有过冬的棉袄,我就在屋子里不停的走来走去,这样可以暖和点,可是运动量太大,又会饿的更快,看着窗外的雪我即兴作了一首诗:腊月寒天飞雪飘,穷苦书生受煎熬。无棉身寒肚中饥,寒窗苦读待考期。一朝得跃龙门后,纵马扬鞭胆气豪。”朱福呤诗罢,笑问道:“王英雄觉得我这诗如何。”王石还未及答言,朱福把杯中酒一饮而尽,哈哈大笑道:“现在我终于,不用再过那种苦哈哈的日子了,我不光是自己不愿意在去过那苦日子,我也不能让的女儿过那种苦日子。所以我就得捞钱!我现在的生活是我辛苦读书换来的。我的成功容易吗?”丫鬟在旁把酒满上。朱福一连饮了三杯,此时门口传来朱春芳的声音:“爹爹!”

    “来!来!来!,到爹这里来坐下,我给你介绍介绍。”朱福一边说着,向朱春芳招手。朱春芳走过去坐在朱福的旁边,这时候许得便站起来告辞道:“即是小姐在此,小人告退!”

    朱福笑道:“许头领不必见外,我可从来没拿你当下人看,我把你可是看成自己的兄弟。快快坐下不用拘泥于俗礼。”

    众人又劝了几杯酒,朱福道:“我这个女儿啊,虽然是个女子,却长了一颗小子的心,野得很呢,哈哈哈!”王石只是低头不语。朱春芳道:“爹爹!王公子!许叔叔!我来跳一段舞以助酒兴。如何!”

    王石见问,笑着说道:“有劳小姐大驾了。”朱福道:“如此甚好!如此甚好!”

    朱春芳略一欠身,道了一个万福:“小女子献丑了!”,便命丫鬟晴雯取琵琶来,不一时晴雯从小姐房中将琵琶抱来递予小姐。朱春芳起纤指,降朱唇,莺声燕语,和着琵琶乐色口中低声唱道:“君不见,黄河之水天上来,奔流到海不复回。

    君不见,高堂明镜悲白发,朝如青丝暮成雪。

    人生得意须尽欢,莫使金樽空对月。

    天生我材必有用,千金散尽还复来。

    烹羊宰牛且为乐,会须一饮三百杯。

    岑夫子,丹丘生,将进酒,杯莫停。

    与君歌一曲,请君为我倾耳听。

    钟鼓馔玉不足贵,但愿长醉不复醒。

    古来圣贤皆寂寞,惟有饮者留其名。

    陈王昔时宴平乐,斗酒十千恣欢谑。

    主人何为言少钱,径须沽取对君酌。

    五花马,千金裘,呼儿将出换美酒,与尔同销万古愁。”

    朱春芳所唱的正是李白:“将进酒”一曲将进酒,从朱春芳嘴里唱出来却是别有一番韵味。合着歌声翩翩起舞,看的王石完全陶醉在了这歌舞之中。

    歌舞罢,朱春芳施礼道:“小女子献丑了!”说完把琵琶递给一旁的晴雯。朱福哈哈大笑道:“好一曲将进酒!来!来!来!快过来坐下。”众人又劝了四五杯酒。朱春芳笑着说道:“独乐乐不如众乐乐。这桌子上尽是我在说话。这不行,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,以助酒兴。”朱春芳说完把眼光停在王石的脸上。王石见朱春芳正用诘问的眼神看着自己便回言道:“小姐要玩什么游戏。”

    朱春芳笑道:“咋们来玩诗词接龙。若是谁对不上来,便要罚酒一杯。”

    朱福哈哈大笑:“我这宝贝女儿啊,就是点子多,哈哈哈!王公子,许头领,你们觉得如何呀。”

    王石也笑道:“哈哈!这却是有趣。”

    许得面上有些难色:“小人只会舞刀弄剑,这诗词却是一窍不通,若如此我就只有先罚一杯了。”说着端起酒杯就干了。

    朱福道:“许头领真是爽快,这一轮许头领就算过了,那就该我了。”朱福约约沉思了一下呤诗道:“天门中断楚江开,”朱福此一句出自李白的诗句,望天门山。“开我东阁门。”朱春芳接道。众人都把目光看向王石。王石嘴里念道:“门,门外寒江泊小船。”王石对完,众人都把目光看着许得,许得道:“我可对不出来,我认罚。”举起酒杯一饮而尽。

    朱福笑着道:“船上管弦江面绿。”朱春芳接道:“绿树村边合,青山郭外斜。”王石约一沉思接道:“斜月沉沉藏海雾,碣石潇湘无限路。”这一轮转过来又到了许得这里,许得笑道:“如此却只是我一个人喝酒,你们这么斗诗,就是斗到天明也没个输赢。不玩了,不玩了。”

    朱福和王石,朱春芳三人笑了起来。朱福道:“如此斗诗,反倒是冷落了许头领。他又不会对诗,不好!不好!。哈哈哈!”笑罢,又举起杯来道:“来!来!来!咱们一起喝。”刚劝了一杯酒。门外报,去芜湖县衙报信的的亲随回来了。芜湖知县:邢跃华。带着马步都头张超,赵武,并五十兵丁前来护卫。朱福听了起身抱拳道:“我去见见邢知县便来,你们只管喝酒。少赔!。”

    王石见天色也快交子时,便立即起身抱拳施礼道:“天色也不早了,既然大人要会客,那小生暂且告退。”

    朱福因此时忙着去见邢知县,没时间来跟王石纠缠便道:“如此也好!”吩咐许得把王石送出舱外。这边王石自回船去了。朱福赶忙换了官服,出到码头上来迎接,两下相见毕。将邢知县请进舱中客房,两下分宾主坐定,丫鬟来上了茶。邢知县喝了一口,将茶杯往旁一放缓缓说道:“我听说府台大人连遭了两次盗匪袭击,这些贼人胆子也太大了。大人请放心,我把手下最得力的两个都头都带了来,保护大人。”

    朱福抱拳道:“真是让贤弟费心了。朱某感谢不尽!”

    邢知县把张超赵武叫进来见过朱福,寒暄了几句,起身告辞道:“天色已晚,下官就不打扰府台大人休息,先行告退。”

    朱福亲送邢知县到码头上,才回转身走回卧室。夫人颜氏忙从床前起身道:“来了多少兵丁?”

    朱福一边命丫鬟解衣,答道:“五十。”

    颜氏忧虑道:“五十兵丁是不是少了点。你去跟那邢知县说说,在多派几个人来。”

    丫鬟替他脱去外面衣服,打来了洗脚水,朱福一边洗脚道:“我这个已经卸任的知府,人家能给你派五十人就不错了,你还要得陇望蜀。”夫人颜氏,又叽里咕噜埋怨了一回,。

    后半夜到没有在发生什么事情,官船上新添了护卫,上下都站满了兵丁。第二天早上,王石起床去餐厅吃早饭,冯来福和程光已经在餐厅吃了。二人看见王石进来都抬头来看,冯来福问道:“昨天晚上你去救了狗知府一家,得他赏了你多少银子。”

    王石听出这是在挖苦自己呢,一边去旁边拿碗舀粥,一边漫不经心的答道:“你们两个今天起的真早啊。”王石这是故意岔开话题。

    程光道:“今天下午就可以到金陵码头了,这可是在船上吃的最后一餐早饭,得多吃两碗,不早点来不行,哈哈!”程光一下子就把刚才冯来福说的那些挖苦话,掩饰过去了。

    王石见程光做起了和事老,心里也高兴,三人正吃早餐,玄空道长走了进来,王石看了一眼,自己便低头啃起了馒头。

    程光哈哈一笑说道:“哟!道爷许久没出门,今天身体见好啊。”

    玄空走去桌子边坐下一边喝粥笑道:“好了!好了!”答应了两句,便自顾自的吃起来。

    偏就这么巧,秦文也进来了,正是仇人相见份外眼红,秦文怒目直视玄空。玄空只做没看见。秦文走去拿碗舀粥,在桌子上夹了几个馒头,放了一碟子咸菜,用篮子提着送去给欧阳静房间,不一会儿回来,走到玄空对面坐了,玄空还是只假装没看见,只顾吃自己的。吃了两碗粥下了几个馒头,起身便回房去了。

    秦文本想激怒玄空,只要动起手来,便要置他于死地,秦文知道玄空锁骨被打断,现在不可能这么快就痊愈,动起手来自己一定能胜,但是又不能先出手,免得别人说自己这是趁人之危,王石就坐在旁边,他不会不管。见玄空不搭碴,只得做罢。

    众人吃过早饭,船顺江而下,旁晚时分两只船一前一后到了金陵码头。朱福带着朱春芳和夫人,并众亲随侍卫上岸去了,王石站在甲板上看着朱春芳离去的背影,心中却莫名其妙的竟然生出几许依依不舍来。正在怅然神伤,秦文母子从舱室里出来,走到前甲板,欧阳静深深道了个万福,王石赶紧抱拳回礼,欧阳静道:“多谢壮士一路上几次三番相助。壮士安顿下来,可到舍下一坐。虽无瑶池仙酿,招待壮士。但有几杯清茶相奉。”

    王石道:“一定前往拜访。”

    欧阳静道:“舍下在金陵洪武街,中间一座大宅院,门口两扇朱红大门。上有牌匾:欧阳世家。”说完又施礼接着嘱咐王石一定要去。带着秦文上码头去了,不一会玄空也出来,下船上岸去了。

    冯来福和程光走到甲板上,二人商议,让程光先去客栈那边等着收货,因为以前每次运货来都是住在码头旁边,南门大街悦来客栈,冯来福去喊了几个搬运,把船上货物往客栈里搬,王石在船上一直等货物搬运完了,冯来福走回来叫王石去客栈。此时已经三更时分了。王石的房间在二楼左边第三间。小二在前面掌着灯把他领进房间,将房中油灯点亮,小二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:“早上在楼下大厅吃饭,中午你自己想吃什么自己点,需要什么东西只管叫我。”说完便出去了。

    王石走去床上躺下,听的街上更鼓响,正是子时,因为圆慧禅师所传授的五蕴内功心法,凡练功必在子午二时,因人体营卫气血流注,相互交替在子时和午时,阴阳相会,心肾相交,坎离既济,此时运功可以事半功倍,功力成倍增加,练一年,便当别人练十年。王石盘膝端坐运功一个多时辰,才躺下休息,外面已经更打五鼓,也就是早上三点多的样子了。远远的传来几声鸡鸣。

    人就是这样,你越是急着想睡觉,越是睡不着,王石躺在床上不停的暗道:天都快亮了,快睡快睡,闭上眼睛就满脑子是那朱春芳的影子绕来绕去,强迫自己不去想朱春芳了,赵欢却又冒了出来,不知不觉竟然就睡着了,一觉直睡到中午,从床上起来,叫了几声店小二,店小二上来答应道:“客官有什么吩咐。”

    王石道,:“你帮我打点水来我洗把脸。”

    店小二答应着,回身去后边厨房端了一个盆子,手里提了一个茶壶上来,把盆子安放在洗脸架上,提起茶壶倒了半盆子水:“客官还有什么吩咐。”

    王石从架子上取下一快白布,放在盆子里一边搓,一边问道:“你可看见和我同来的那两个人没有。”

    店小二道:“你说的是冯爷和程爷吧,他们二人吃过早饭就出去了,这会还没回来呢。”

    王石把白布拧了拧,然后一边洗脸,一边追问道:“他们出去干嘛。”

    店小二道:“他们两位是本店的常客,每次把货运到了以后,都要出去到城里的绸缎铺子里,联系买主,下午才会回来。看样子早上出去谈生意去了。”

    店小二说完看了王石一眼,接着说道:“客官还有什么吩咐,中午你要吃点什么,是送到你房里来,还是去楼下吃。”

    王石道:“冯老板和程老板他们中午会回来吃饭吗?”

    店小二摇头道:“这个我可说不准,有时候会,有时候可能就在外边应酬了。”

    王石看看外边日头,已经快交未时了,加之早上又没吃东西,此时肚中正饥,心里踌躇,暗道:估计这冯,程二人,今天中午不会回来吃了,便对小二道:“那你给我随便炒几个下饭的菜,送到我房里来,多盛米饭,我饭量大。”

    小二答应完,下楼去,不一会儿用一个篮子提了一大钵米饭,一碗红烧肉,一碟子土豆丝,一碟子花生米,一碗青菜豆腐汤,一壶酒,把来放在房中的桌子上,:“客官你慢用。”说完便出去了。

    王石吃过了饭,在房间里闲的无聊,听见外边街上热闹,便思量出去走走,难得来金陵一次,正要好好看看这里的风土人情,出了店门。径往那人烟稠密处只顾走,街上做买的做卖的,打把势卖艺的,杂耍的,人来人往真是热闹非凡,从窑弯街走到珍珠巷,跟着路转到北市口,正走呢,忽然听见有人叫他:“张莺哥!张大哥!”王心里一惊,难道在这金陵城里又有个同名的张莺哥?便回头循着声音望了过去,只见后边一人白白胖胖,却是伍仁。只见伍仁身穿一声红锦缎的长衫。腰里系了一条黑丝绦。满面堆笑走上前来抱拳施礼道:“刚才我正从当铺里出来,看见你从门口走过,一通好追。哥哥你也来金陵了,真是他乡遇故知。”

    王石抱拳道:“伍贤弟什么时候来金陵的。”

    伍仁道:“咋们哥两去前面酒馆坐下说。”两人来到酒馆点了几个小菜,劝了五六杯酒,伍仁道:“自从山寨散伙以后,我拿着分到的六十两银子,办了些皮货和蜀中山货,便乘船到金陵来了,然后就在这边做些小生意。已经两个多月了。今日没想到遇到了你。”

    王石道:“我昨天刚到。”

    伍仁道:“王兄来金陵做什么买卖吗。”

    王石道:“两个做丝绸生意的客商邀我一起来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是打算长期做这丝绸生意了。”

    王石道:“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伍仁道:“我就在后面,珍珠巷租了一间房子,你有时间可以去我哪里玩,”两人一直喝酒到旁晚,伍仁把王石送回悦来客栈才回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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